周日,我和好友相约爬山。
初秋的空气,润润的,柔柔的,悠悠的,自由自在的流动聚散。它们有意地,不经意地,聚在一起,变成了雾,像个调皮的精灵,和山,和树,和人,和街市尽情地玩起捉迷藏。
走出家门。雾轻柔的弥漫过来,带着森林树脂的清新和花草的香甜味道。我不由自主面向天空贪婪的深呼吸,雾便热情的扑面而来,点点细细雾的颗粒滑滑的,润润的,细腻如脂轻柔的扑在脸上,晨起的困意便一扫而光,心情豁然开朗。我便兴致勃勃扯下一片雾纱披在肩上,在雾的前呼后拥下向玉溪公园走去。
今天的玉溪公园虚缈羞涩,宛若隐藏在缥缈的轻纱帐中。远远看去似一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古代女子羞羞答答。园中湖心岛的亭台上练太极的、练剑的穿着宽大的红白蓝衣袍,随着舒缓柔情的音乐,动作缓若流云,在柔美雾气的环绕下似仙境中的神仙袅娜驾云婀娜醉步,又似琼楼玉宇中张开羽翼欲乘风归去的仙子;晨练的人们悠悠然行走在雾里,迷迷蒙蒙,若隐若现,不辨年龄,不辨身份,不辨长相,只见他们闲庭信步、悠然南山的怡然自得,在你眼前一晃便消失在浓浓的白雾里,让人疑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仙境,遇到了仙人。
穿过玉溪公园,站在凌岚拱桥上。绰尔河面上升腾着浓浓的白雾,雾气在河道上弥漫缭绕。远远望去如琼乳玉带环绕着生机勃勃的小镇。河道中央天旱时候长出来的小树在河流和雾气的包裹下,如亭亭玉立的美人,柔情绰约,凝眸沉思,窈窕羞涩的凌波微步,似有理不清剪不断的愁绪,随着弥漫的白雾飘散,不禁让人心生哀怜;又似《蒹葭》中宛在水中央的女子……微风忽起,浓雾缓缓弥散开去,轻纱薄帐中慢慢透出岸的轮廓,岸边绿树丛中夹杂着降红、橙黄、浅黄的树叶,好似一幅淡抹薄彩的水彩画!好个怡神怡心的雾啊!让我如醉如痴沉醉在美景中……
回过神来,发现两位好友已经在五亭山脚下向我招手了。今天这熟悉的山路与以往不同。从山下举目仰望,一片片洁白的雾在和我们使着障眼法,把一个个熟悉的景物隐藏起来,只见重重山峦雾卷雾舒、云烟缥缈,树影迷离,如梦如幻,给人一种不识此山真面目的变幻莫测的神秘感。
雾是山的精灵。此时,这些古怪精灵们有的在山腰轻歌曼舞,扭动着腰肢; 有的从沟底缓缓漫上山腰,机警的探出小脑袋;有的在和风儿嬉戏打闹,时而聚成一团,时而弥漫飘散;我和好友惊呼着赞叹着踏上山路,雾儿如同见到老友一下子拥了上来,热情的拥抱着我们、抚摸着我们,把我们推入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人间仙境。
“太美了!”好友不停的赞叹。我们边走边拿着手机捡拾身边的美景。开的正艳的野菊花一片片一簇簇一丛丛挂满晶莹的露珠,薄如蝉翼的花瓣边沿上排列着细细密密的小水珠,是雾给菊花美丽的外衣串上了水晶花边,各色的野菊花越发漂亮,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秋韵;树啊!草啊!在雾的装扮下都带上了玲珑剔透的水晶首饰。路边的小草湿漉漉、绿蓁蓁,那细细的绿草叶边缘粘着连串小水珠,煞是惹人喜爱;就连平时隐藏在树丛中的蜘蛛网也被雾的设计师打造成水晶蛛网,那丝丝缕缕的蛛网好似点点水晶珠做成的,晶莹剔透浑然天成,异常美丽,有的蛛网上还有浑身湿漉漉的大蜘蛛在无奈的守护着自己的家园守护着自己的扑食工具。这是雾的杰作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我和好友或蹲或站或钻进树丛草丛,不惜弄湿鞋子裤腿,不停的用手机扑捉着大自然恩赐的美景。
我们沿着盘山路,拥着雾,边走边说边闹边拍照,开心的忘掉了年轮的痕迹。友人感慨地回忆起这条熟悉山路的变化,说起我们从小到大不知爬了多少遍的这座大山的变化;说起上世纪70年代到现在林区人民生活条件的巨大改变; 触动了大家的思绪: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林区人亲身经历并目睹了林区的沧桑巨变,感悟着林区山更青水更绿的幸福生活……
不知不觉到达山顶,雾小了,像薄纱,山顶上的小凉亭薄雾缭绕,若隐若现,远远看去似飘游在苍穹之中。太阳羞羞答答躲在薄雾后面,不肯露出笑脸。这时直视太阳不眩目也不晃眼,我透过树丛中一枝红豆,对着云雾中的太阳,变换角度拍起了照片,羞涩的太阳瞬间和那支红豆融为一体;友人则站在山巅徜徉在美景中对着太阳深呼吸,仰起头做出拔开云雾见日出的姿势……我们深深陶醉在大自然恩赐的浪漫迷人的晨雾中。
下山的时候,雾渐渐散去,太阳露出了盈盈笑脸,暖融融的。雾的魔法消失了,熟悉的山路熟悉的景物浮现眼前。好友意犹未尽,亲密交谈着,打闹嬉戏着,在阳光下尽情拍照,把尘封在心底轻易不拿出来的天真烂漫全部抖搂出来,倾倒在纯净的大山里,似乎是在等待下一场雾的洗礼……
□吴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