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和未来一样崭新:许知远《青年变革者:梁启超》发布
近日,在77剧场一场即兴的电音表演中,许知远耗时五年完成的《青年变革者:梁启超(1873—1898)》新书发布会开启了。当许知远手捧着自己的书开始朗读其中篇章的时候,现场观众马上进入到19世纪的时代情境中。7位来自新会、广州、北京、上海、长沙、天津的读者也在许知远之后,用方言朗读的方式开启了梁启超走过的城市画卷。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马勇,资深媒体人李翔,《三联生活周刊》常务副主编李菁也到现场助阵,与许知远展开了一场以“历史和未来一样崭新”为主题的对话。
为什么是梁启超,为什么是一部规模如此巨大的传记类著作?
这部《青年变革者:梁启超(1873—1898)》,是许知远“梁启超三部曲”的第一部。述及梁启超求学、进京赶考、师从康有为、结集同道、上书清帝、办刊《时务报》,及至戊戌政变前夜,是记叙1873年至1898年作为青年变革者的梁启超。
许知远说,选择梁启超,跟他本人从事新闻业有关,在这个行业里,梁启超是最重要的一个人,他等于现代新闻业的开创者。许知远曾担任《经济观察报》的主笔,而梁启超也曾是《时务报》的主笔,这样就有了亲切感。
而大众眼中的梁启超,大多是从教科书中了解到的宏大印象,难以深入到他生活和思考的细节。出于一种对“人”的兴趣,许知远对个人传记有一种迷恋。在这本书中,他试图去探索梁启超性格的形成,所以去描摹他周围朋友的群像和他们生活的环境,“对外界的变化,他做出怎样的变化,他内心的困惑和焦灼,我对这些有强烈的兴趣。”
梁启超是一个极富生命力的人,他在不停地更新他的兴趣点和他做的事,他介入思想生活、学术生活、政治生活,他创办若干机构。他经历的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中国经历了极为深远的变化,他几乎参与了所有的政治、思想和学术领域的大事件,他的传记可以达到的规模,也满足了许知远对规模的一种“追求”。
文言引文+上千条注释:如何保留阅读的流畅性?
作为资深媒体人和已经出版过二十多本著作的作家,许知远已经习惯了那种酣畅淋漓的表达。但在《青年变革者:梁启超(1873—1898)》中,许知远却一反常态,大段地引用文言史料,全书注释竟达上千条。他相信这样可以保证文字和书的一种质感,可以将读者带入当时的历史情境。2013年,当许知远在纽约城市之光书店和梁启超的目光对视的时候,他正厌倦了新闻业的碎片和短暂,在寻找一种深沉与辽阔的表达,用他自己的话说,“没法像20岁年少轻狂了。”他希望能从学术的角度去写作,他需要证明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当主持人李菁提出,大量的注释是否会让这本书失去可读性时,许知远说,阅读的流畅性和史料的解读是可以结合在一起的。马勇接过话茬说,大量的引文和注释确实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阅读的流畅性,但从开场的朗诵环节看,还是很有气韵,读起来非常通畅的。许知远承接梁启超“笔端常带感情”的写法,他笔下的梁启超,有感情,有自己的特色。他的写法不同于一般的历史研究者,可读性更高。
对人的关注和全景式表达:创建一种新的传记写作传统?
在马勇看来,许知远的梁启超传,可以是传记写作的一种示范。在非历史专业的写作当中,历史学会绽放出不同。因为历史本来就是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是需要多角度的。许知远有独特的经历,而有这种经历和没有这种经历,对于这种传记的书写,一定会有很大的不同。比如,许知远花了很多笔墨在人际关系上,写梁启超的家庭关系,跟朋友之间的关系等等。他写到谭鑫培,写到翁同騄,写到黄遵宪,从这里面可以看到时代背景下这些人不同的情绪,它像一个戏剧,人物在舞台的中央或者边缘,有时候你出局了,有时候你又重新回来了。这一点跟以往的梁启超传记相比,都很不一样,会给人不一样的启发。
马勇说的这种不同的视角,是许知远“创建一种新的写作传统”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是许知远全景式表达的重要体现。除了努力把书还原成人的故事———许知远认为,在很多历史写作中,人是消失的———他还努力做代际的故事:那个代际和下一个代际中国都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他还写一个考生去琉璃厂,去哪里买东西,去哪里吃饭,城市的面貌是怎样的,东方和西方的区别在哪里,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