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
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愿意回想过去的事情。如今已年过半百的我,忽然想回到自己儿时的家。
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兄弟姐妹一共四人,六口之家只有父亲一人挣工分,日子过得比较拮据。妈妈为了让我们的生活变得好一些,每天天不亮就去砖厂干活,在夜深人静时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妈妈起大早蒸好馒头,怕我和弟弟偷吃,就把热气腾腾的馒头挂在高高的房梁上。姐姐放学便给我们准备午饭,姐姐热完馒头,来到菜地拔几棵大葱,然后去酱缸里舀上一勺大酱,我们兄弟姊妹四人便开始享用“美味”的午餐了。少年不识愁滋味,儿时的生活简单而快乐,那时最美好的愿望就是希望妈妈少让我们干点儿家务活。
每年秋季是我家最繁忙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妈妈要晒豆角丝、西葫芦丝,还要去山里采蘑菇,然后就开始择蘑菇、晒蘑菇,那时少不更事的我常常在心里嘀咕,哪里来的那么多家务活啊?小伙伴们写完作业都能出去疯跑着玩,只有我们兄弟姊妹四人要在姐姐的带领下完成一项又一项的家务劳动,此时小小的我心中充满懊恼,每天都噘着嘴板着脸没个笑模样。我因为家务做得比较多,会干活,小学一年级就光荣地当上了劳动委员。然后陆续当上学习委员、大队长、班长、团支部书记,一年级就成就了我的学生干部生涯。
现在的我为了减压经常看韩剧,韩剧中腌泡菜是韩国家庭的一件大事。小时候家里腌酸菜可以和韩剧中的腌泡菜PK一下了。都是全家男女老少齐上阵,我和弟弟负责运输大白菜,从园子运到室内;姐姐和哥哥负责选白菜,把黄叶子择掉、白菜根去掉,一颗菜只保留精华的部分;爸爸负责清洗腌菜的大缸和压菜的大石头。因为家中人口多,又没有其他办法储存冬菜,所以每年冬季北方家家户户都要腌上一大缸酸菜。腌酸菜的主要步骤是把大白菜用开水烫一下,据说这样腌出的酸菜口感好,还不烂缸,开水烫菜,烫老了不行、嫩了不行,要烫的刚刚好,这样腌出来的酸菜色泽金黄、口感清脆。一般烫菜的工作都是由妈妈来操作,在开水里蘸过的大白菜再放到清水里洗干净,洗干净后要把白菜一层一层码到案子上,放凉才可以装缸。装缸也很有讲究,将白菜的头朝缸,整齐摆放压实,摆一层菜撒一层盐,装满缸还要在缸的上面摆上高高的几层,最后再放上一块重量很足的大石头,据说几天就压下去了。缸装满后,就往缸内倒水,直到快要溢出,随后把腌菜缸搬到室内最凉快的地方,隔三差五地看一看,水上来了没,堆放在缸上面的几层压下去了吗?就这样经过一个多月的发酵,缸上面那高高的白菜已经被压下去了,水也浸泡了整缸白菜,白菜变软了,成了地地道道的人间美味——酸菜。酸菜可以用来做杀猪菜,可炖豆腐、炖粉条,可用来炒酸菜粉,酸菜心用锋利的刀切成细丝加姜和白糖凉拌后清脆可口还可下酒。猪肉酸菜馅饺子味美鲜香,极受北方人的欢迎。现在时令的新鲜蔬菜早已飞入寻常百姓家,而且人们都讲究养生了,谁还会常吃酸菜呢?偶尔调剂一下还可以。
儿时的家干净整洁,充满温馨。那时家里没有什么时髦的家用电器,硬要说有,也是仅有的的一台砖头那么大的收音机。当时家中唯一的奢饰品,就是两块儿上海牌手表,爸爸、妈妈一人一块,这可是那个年代一个家庭财富的象征,那时谁家要是有上海牌手表,就说明谁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我们姐弟四人的玩具有嘎拉哈、皮球、皮筋、还有一个沙包。现在我还保留着哥哥、弟弟还有爸爸给做的弹弓。春季我们用柳枝做成柳笛,吹着玩,声音清脆婉转;秋季,我们用玉米秸和向日葵杆里的白瓤扎成球,在秋风中追逐玩耍;冬季家务活少,是我最快乐的季节,白雪皑皑的天地,我们溜冰、滑雪、打雪仗、堆雪人、打爬犁、抽冰噶,有时妈妈会嗔怪到:“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疯疯癫癫一点儿也没个姑娘样。”写到这里时,我眼前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一群孩子,脸蛋冻得通红,吸溜着鼻涕,在雪地里追逐嬉戏,一阵阵笑声、欢呼声不绝于耳。
生活不光是鲜花和美酒、欢声笑语,也有残酷的一面,儿时贫穷艰苦的生活教会了我无论何时都要坚强,当时爸爸妈妈在那么贫穷的年代,抚育培养了我们兄弟姊妹四人,如果没有勤劳能干的爸爸和温柔贤惠的妈妈的辛苦付出,便不会成就今天衣食无忧的我们,是父母的坚强乐观与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影响了我。
你若芬芳,蝴蝶自来。机遇是给有准备的人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