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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米花香说童年

王琦
2020-03-06
1964
     吴芙蓉
      对爆米花的情感由来已久,那种情感在心中生了根,伴随着我从童年走入中年。爆米花的香气在心中挥之不去,无论是爆米花还是米花制品,我都喜欢。爆米花在那个物资匮乏的童年带给我无穷乐趣。
      前几日,女儿买回家一罐爆米花,吸引了我的眼球,我万分惊喜地拿起来,仔细地看着:个个浅褐色圆滚滚的爆米花上面沾着一层巧克力和亮晶晶的糖。
      我好似见到了老友,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爆米花,一边惊奇地问女儿:“这是在哪买的呀?现在还有卖这东西的呢?”
     “哪都有,超市、小商店都有卖啊!只是你平时没有注意。你喜欢吃啊?那以后在给你买呀!”女儿柔声说。
       噢!”我若有所思地回答着。拿一颗爆米花放到嘴里,轻咬开来,浓郁的巧克力味,糖和奶油的甜腻的味道混合着米香味,脆脆酥酥的,好吃得很。这是一种满足现代人挑剔味蕾的爆米花。可是我吃着总觉得缺点什么,远不及我记忆中的爆米花好吃。
      “崩!爆米花!崩!爆米花哎!”的吆喝声似乎从悠长的岁月深处回响开来……
      夏日的傍晚,一台流动的爆米花机成了胡同里流动的风景线。“崩,爆米花!”的吆喝声好似长了腿,撒着欢地飞进家家户户,小伙伴们便撒丫子从四面八方集结到一台黑不溜秋的胖呼呼的机器旁边,这台黑黑的圆滚滚的机器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最热闹、最开心的地方。
      在林区,崩爆米花的大多集中在夏天,因为春秋两季风大物燥,容易引起火灾。冬天太冷,大家都在屋里猫冬了。所以,每到夏天晚饭后,隔三差五就会有崩爆米花的师傅推着手推车拉着黑黑的大肚子小口圆溜溜的爆米花机器走街串巷来到胡同里,找一个宽敞点的空场地,生起铁桶做的小火炉,把胶皮圆筒上面连接的长条布袋拉伸好,在系住一端的袋口。然后,在小火炉上架上铁葫芦似的爆米花机。即刻,就会有一群孩子围拢过来。宁静的胡同随即热闹起来……
      不一会儿,三三两两的孩子带着家长捧着碗、端着盆、提着面袋子,还有的拿着簸箕,大家自动自觉排好队,爆米花师傅就拿起他的大搪瓷缸子做量器,把玉米粒或苞米碴子装满他的搪瓷茶缸,倒入“铁葫芦”里面,在捏上几粒糖精仍在里面,拧紧铁盖子。然后将机器架到火炉上。他一手拉着风箱,一手摇动爆米花机的手柄,眼睛还不时地盯着机器上的压力表,随火候大小时快时慢地摇动着。这个黑黑的铁葫芦就在红红的火焰上一圈圈地转动着。
      盼望着,盼望着,小伙伴们围在爆米花师傅周围,目不转睛地盯着转动的“宝葫芦”,期盼着那硬硬的米粒魔术般地变成香香的爆米花。约摸10几分钟左右,师傅起身说:“起锅了!”。便慢慢地卸下爆米花机,将炉口对准胶皮圆筒。此时,在场的人都不再说笑,大家屏息凝视,胆小的孩子捂住耳朵半眯着眼睛盯着爆米花机,生怕机器里的爆米花凭空消失似的,一刻也不敢放松。
      只见,师傅拿起撬棍对准罐口,猛踹撬棍一脚,“嘭”一声闷响,一股浓香的白烟瞬间冒出,爆米花师傅好似笼罩在一片迷蒙的白雾中,随即,长条布袋子“腾”地一下鼓起来,一锅白花花、热乎乎、香喷喷的爆米花随着一股浓香的白烟钻进布袋子,一朵朵一堆堆的小白花在袋口哗啦啦地往外冒。爆米花的主人便赶紧过去解开布袋子,大家也七手八脚地过来帮忙,对着袋口倒入自己家的面袋里。然后,人们就拿着面袋向周围等待的人分发品尝。
      孩子们欢呼雀跃蜂拥而上,嘻嘻哈哈抢食地上散落的爆米花,有的用嘴吹吹灰,有的心急地直接放到嘴里,不用咀嚼,入口即化,沁入心脾的香甜滋味融化在嘴里,融化在心里。那一朵一朵米粒开出的小白花,温暖了我们的童年,为我们的童年涂抹上幸福的色彩。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70年代,林区的孩子除了山上应季的野果可以敞开量当零食吃,平时一块糖一片饼干在他们渴望的眼神中,好似天上的星星月亮,充满无限诱惑力,是摸不到吃不着的。
      此时,爆米花的香气调皮地挑逗着孩子们的忍耐极限。已经有孩子在父母面前哭闹了,吵着要吃爆米花。节俭的妈妈们就会大声喝斥自家孩子:“不行!那一茶缸米够一家人一顿饭的粮食了,爆米花不当饭不当菜,崩它干嘛?”当时,我真的觉得这些妈妈们太不尽人情,不爱她们的孩子,做她们家的孩子太可怜了。
      能够吃到爆米花的我们,自豪感优越感油然而生,我提着热呼呼的爆米花袋子,带着弟弟神气十足地越过各家各户门口回家去,在路上,把爆米花捧给那些没能崩爆米花吃的“可怜的孩子”们,真是感觉自己威风八面,像救世主似的。
      记得有一次,爆米花师傅来了,左邻右舍的大人孩子围着崩爆米花。爸爸妈妈却没在家,粮食都锁在仓房里,两个弟弟急切地看着我:“姐,怎么办?”这时作为老大的我当然要主持大局:“没事,别急,有办法!”急得团团转的我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黄豆。我灵机一动,“快去问问:黄豆能崩爆米花吗?”我对弟弟一声令下。
      “姐,师傅说,能崩!”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弟弟说。
      我用大碗盛出三碗黄豆约摸能装满爆米花师傅的大搪瓷缸子,把黄豆装在布面袋里,率领两个弟弟去崩爆米花了。黄豆崩出的“豆花”别有一番风味,香酥可口,是那个年代极品美味。
      我和弟弟心满意足地满足了口腹之欲。可是这一顿“豆花”却让妈妈心疼不已。干一天活疲惫不堪的妈妈回到家里,看到我们给她留的“豆花”生气极了,说:“这些熊孩子真能祸害人,这些黄豆得生多少豆芽呀!”无奈木已成舟,妈妈也没对我们动用“家法”。
      其实现在想想,在那个贫穷年月,在青黄不结的春夏时期,我们常吃的菜也就只有黄豆芽、炒盐豆了,也难怪妈妈会心疼会生气。
      随着时代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日新月异。超市里、市场上、网络上,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食品应有尽有,我们可以足不出户就买到自己心仪的食品。老式爆米花机作为落后的工艺,爆出的米花含铅量高、不卫生等缘故,已经淡出我们的视线,但它曾给予我们那代人的快乐,却深深地烙印在我们的生命里,那种沁入心脾的香甜滋味虽远隔时空却依然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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