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茂声
深秋,是瓜熟蒂落的季节。
鸟儿的鸣叫声少了,牛羊的叫声少了,田园莽野间宁静了许多。
南飞的雁群,凝集着力量,保持着古老而永恒的“人”字队形,向前飞行。
晨曦,呷一口香茗,行进在原野稀疏的林中,那簇簇从绿色中蜕变的红叶,经阳光的透射,犹如一树的透光玛瑙,耐观耐赏。
闲暇之余,小歇山间,于万籁俱寂中。微风,夹带些凉意。头顶一片又一片经历无数风雨历程的红叶,摇摇欲坠,在枝头荡着秋千,似在逗留,又似徘徊,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最后摆动着舞姿,在空中留下柔和得如水波的弧线飘然坠落,而簌簌坠落的神秘声响中,似有放心不下的叮嘱;似有让人今世无法忘怀的那种微笑,那种依依脉脉如诗一般的爱恋,和一直挂在眼角的美丽泪光,让人怜悯、伤情。
当立于莽野之巅,望天边如红绸的山浪起伏,红叶染红了千山万壑。群山峻岭间,枫之夭夭,其叶灼灼,被那种大气的红包裹着,奔放而华贵雍容。弥望的金色秋光醉人心魂,仿佛置身于金碧交辉的仰光佛刹之中,笼罩在圣洁、肃穆的氛围里。
风是山的宠儿, 雨是山的精灵,温柔可人。经过徐徐秋风绵绵秋雨洗礼的红叶,融于流光滴露的景致中,会使沉闷的心得以荡涤。
而在没有风、雨的肆意涂抹,秋高气爽之时,仰望头顶蓝得澄澈、无垠的天空,又给人另一番美韵在心头。远处,夕阳洒在天际的峰峦上,一炉晚霞的赤焰,喷射着万缕金光,为丛林勾画出参差错落的剪影。穿行于莽野间,头上似浮荡着红云,身上似披着彩霞,一时难分清是醉叶的余晖照在高耸的云天,还是夕照映红了千林万树。
红叶精神是张扬的,令人肃然起敬。尤其在微冷并有些萧瑟的山间,它们那灿烂的笑,既陪衬着山影的苍茫,又主宰生命的本色,豪放得让人充满激情。
红叶,造就了四时迭变的旖旎风光。虽然岁月蚀损了它们,但留下了美丽的灵魂和不朽的精神,直到最后仍放射出生命的七彩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