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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大近一段时间,我的大脑一直被“一部戏、一条江、一个人”占据着多半个空间,以至于在睡梦中,时常浮现搏击厮杀的惨烈画面,有时会在悲痛呼喊中惊醒,睁开双眼顿觉睡意消然,心情久久难以平复,接着便陷入了良久的沉思……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目有所睹,日有所思,梦有所见的缘故吧!是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把所有晚饭后闲暇时间,都放在了观看电视连续剧上了。
今年是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进入10月份以来,为了再现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悲壮历史,央视在一套、六套、八套的黄金时段,连续推出了多部反映红军长征的电视剧作。这段时间稍有闲暇,我就准时坐在电视前,定时收看有关长征内容的电视剧。所以,我的喜怒哀乐也自然就和“一条江、一部戏和一个人”联系在了一起,这条江就是“湘江”,这部戏就是《绝命后卫师》,而这个人就是“陈树湘”。
我到过地处长江之滨的武汉,曾有幸乘游轮游览过宜昌至重庆江段,亲身感受到了长江的波澜壮阔和沿江两岸的险峻秀丽。湘江是长江的重要支流,但遗憾的是我没到过湘江,所以无法感受在波涛汹涌的湘江之畔,红军当年抢渡湘江的惨烈和悲壮,能亲眼看一看红军飞渡湘江的场景,踏着先辈的足迹重走一回长征路,已经成了我心中多年的愿望。但虽未亲为,通过查阅资料得知,湘江是湖南省最大的河流,是湖南人民心中的母亲河。说她是母亲河,不仅仅是因为湖南出了个毛泽东和以他为代表的一大批党、国家和军队的领导人,更重要的是湘江本身,作为母亲河的负重和担当,是她用慈母般柔弱的身躯,承载了中国革命和中华民族彪炳史册的千秋伟业,见证了80多年前红军将士喋血湘江的悲壮和他们用信仰铸造的铁血军魂。
《绝命后卫师》这部史诗般的大戏,从开播的第一天起,我就被它里面人物的形象刻画、外景的真实再现和剧情的巧妙构思深深地吸引住了。吸引住的原因除了这些,还有一点,就是在标题选择上的独到,独到的特别之处,就体现在一个“绝”字上。在观看的过程中,我查阅了一些资料,得知这部电视剧起初叫 《英雄后卫师》,但在征求多方意见,特别是通过征求一些经历过长征的老红军后,感觉到红三十四师的使命有别于红军其他部队,而且这种有别体现的是一种唯一性和特殊性。说他特殊,是因为红三十四师执行的是为中央和主力红军殿后的任务,是一支后卫中的后卫,对红三十四师的每一名指战员来讲,意味着他们走的是一条绝命路、不归路。剧组的全体编导、演员,缅怀着对历史的尊重和对这支部队的敬仰,对红三十四军师全体将士的深情,一致同意把片名改成了《绝命后卫师》。
红三十四师是红军整编而成的一支红军部队,全师几乎清一色为闽西子弟,是一支名符其实的“客家军团”。1928年4月,朱毛红军井冈山会师后,迅速在赣闽地区建立了中国农村革命根据地,不到3年时间,根据地的范围得到了空前扩大。全盛时期的苏维埃,主要由赣南、闽西的60个行政县,约30万人口构成。在整个土地革命时期,赣南先后参加红军的人数达33万余人,而闽西子弟先后参加红军的人数约10万人。红三十四师不仅是建制在同族同根,客家族群基础之上的一支特殊部队,而且父子兵、夫妻兵、兄弟兵又构成了这支部队的另一大特色,他们打起仗来异常勇猛,而且极为“抱团”,正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所以,“客家军团”因英勇善战,屡立战功,被当时的苏维埃共和国政府,誉为中央苏区的“钢铁之师”。
红三十四师的绝命后卫任务是一项从容果敢、向死而生的悲壮任务,而这种悲壮是一种灵魂的集体升华。无论是指挥员还是小人物,当他们从农民成长为无畏的战士,当个体命运与民族命运联系在一起,一个个卑微的生命就变的不同凡响,生与死的过程由此也变的大气磅?、波澜壮阔。在血溅尸飞的枪林弹雨中,红三十四师绝命断后,在无险可据的江岸开阔地带,同数十倍与己的敌军鏖战了4天4夜,以血肉之躯筑成了“人墙”,确保了中央纵队和红军主力顺利过江,为中国革命和红军留下了希望的“火种”,而6000名闽西子弟几乎无一生还,永远地长眠在了湘江以东。
这部电视剧除了故事情节扣人心弦,搏杀场面悲壮惨烈,令人荡气回肠外,对剧情人物的刻画也让人印象深刻,从指挥员与普通土兵的亲情互动、心心相印,折射出了红军官兵间水乳交融的满满亲情和坚如磐石的群体形象。
以师长陈树湘、政委程翠林,团长苏达清、韩伟、蔡中为核心的指挥员团队,在面对去与留、生与死、胜与败的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是果敢、坚定、仁爱、壮怀和对革命成功的崇高信念,特别是师长陈树湘受伤被俘后,用手绞断肠子英勇就义,实现了他为苏维埃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庄严承诺。这位年仅29岁的红军指挥员的无畏壮举,令人景仰震撼,让人挥泪动容。承担围追堵截红三十四师的国民党原27军军长李云杰,听说陈树湘是绞断肠子自杀身亡后,瞪着双眼惊恐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倒退了几步仰天长叹,声嘶力竭地高声喊到:为什么国军百万大军竟拿不下共产党区区十万之众呀!
陈树湘原名陈树春,是位地地道道的湖南人,1905年生于长沙县福临镇的一个贫苦的佃农家庭。“福临”地名取自清朝入关的首位皇帝清顺帝的乳名,意为福报降临人间之意。但在这个所谓的“福临”之地,并没有给陈树湘带来多少童年的幸福和快乐。相反年仅7岁,他就给地主当上了童工。1914年因家乡遭遇大旱,9岁的陈树湘随父流落到了长沙市小吴门外陈家垅,以种菜为业。1919年在五四运动的影响下,年仅14岁的陈树湘开始接受新思想,并参加了新民学会发动的长沙反日爱国运动。1921年,毛泽东、杨开慧定居长沙清水塘,陈树湘因为经常去清水塘挑水送菜,因而结识了毛泽东、何叔衡等一批湖南早期革命活动家,从他们身上接受到了马克思主义思想,1925年7月入党后,投身了革命。1926年7月,陈树湘同长沙近郊一批农协骨干随北伐军参加了攻打长沙的战斗,组建了一支农民自卫武装。1927年9月9日,也就是中秋节的这一天,毛泽东在湘赣边界组织发动了秋收起义,陈树湘随部队在江西修水加入起义行列,并跟随毛泽东上了井冈山。无独有偶,红三十四师政委程翠林也是湖南人,年小于陈树湘两岁,他于1927年入党并和陈树湘一同参加了由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做为三十四师的政治委员,程翠林在这部电剧中所表现出来的政治意识、全局意识和大局意识令人钦佩,特别是他与陈树湘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用生命凝结成的兄弟般的情意感天动地,这两位年轻搭档,在为苏维埃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路上,并肩而行、视死如归,堪称军政主官完美配合的经典范例。
在电视剧《长征》中,有这样一组镜头,冒着枪林弹雨,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浑身沾满血水和泥水的毛泽东,身体极度虚弱躺在担架上,一面询问着湘江突围战后的红军军情,一面频频找王稼祥、张闻天等人谈话,关注着红军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当他得知红三十四师全军覆没,陈树湘断肠牺牲后,一天没吃没喝,三天没睡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陈树湘和程翠林的名字,并高声喊着,“我的三十四师、我的三十四师啊”……看得让人心酸,听得让人落泪!
红三十四师唯一活下来的团级干部就是同样参加了秋收起义,跟随毛泽东登上井冈山的“三湾子弟”中的一员,开国中将韩伟。身为红三十四师100团的团长,韩伟跟随陈树湘在完成护卫党中央和红军主力渡过湘江之后,本想迅速撤退过江,但是他们却发现,过江的道路已经全部被国民党封锁了,为掩护战友突围,韩伟率领着100团残存的30名战士,做了最后的坚守。面对漫山遍野的敌人,他们边打边退,最后被逼到了一处悬崖边上,眼见无路可走,为了避免落入敌手,韩伟同其他三名战士一道,手挽着手,齐声呐喊着,从宝界岭的绝壁悬崖上跳了下去……
英雄悲壮之举,让大地震颤,令苍天动容。韩伟跳崖后并没有牺牲,身体挂在了一棵生长在绝壁半空中的老树上,后被当地挖草药的老乡救起,竟然奇迹般生还,1955年韩伟被授予了中将军衔,他是红三十四师唯一幸存的开国将军。
湘江之战使中央红军由8.6万余人锐减到了3万余人,一场战役,中央红军死伤人数接近了三分之二。根据活下来的老红军回忆说,站在湘江两岸一眼望去,碧绿的湘江被红军将士的鲜血染成了腥红色,宽阔的江面到处漂浮着顺流而下的红军尸体,河道窄处竟然堵住了水流。沿湘江两岸的百姓,为纪念死难的红军,发出了“三年不饮湘江水,十年不食湘江鱼”的悲痛呼喊……
斗转星移。82年前发生在湘江的那场撼天地、泣鬼神的夺江之战虽已成为了历史,但血战湘江的精神将永垂千古,并永远镌刻在中国共产党人不屈的红色基因之中。
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的讲话中指出:“弘扬伟大的长征精神,走好今天的长征路,是新的时代条件下我们面临的一个重大课题”。林区至开发建设到今天,已经走过了64年的光辉历程,几代大兴安岭人,风餐露宿、爬冰卧雪,在人迹罕至的高寒禁区,发扬“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大兴安岭人精神,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人间奇迹,为新中国的建设竖起了一座不朽的丰碑,胜利走完了林区第一次的创业“长征之路”。在林区挂锯封山全面停伐后,面对生态保护、经济转型和民生改善的艰巨任务,国有林区的改革进入到了“爬坡过坎、滚石上山”的攻坚期,林区开启了“第二次长征”的万里新征程。
在实现林区二次“长征”的征程中,我们靠的不是双肩,也不是双脚,而是胸怀、格局、远见和信念、奉献、担当。伟大的长征精神是助推国有林区改革,实现林区二次腾飞的“一副推进器、一个加力档、一条警策鞭”,只要我们抓住时机、勤思善谋,不忘初心、勇往直前,就能够排除各种艰难险阻,走好“二次长征”路,向党和国家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米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