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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大 2017年9月12至16日,参加了老干部处组织的走访活动,来了一个内蒙古大兴安岭北部林区的西线行,一千多公里,五六个林业局,走马观花,旧地重游。我看到了停止采伐的森林又恢复了宁静,树木欣欣向荣;林区城镇街道整齐,房舍俨然; 转型后的林业局正在谋划发展的新篇章。特别是回到我曾经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工作过六年的满归林业局,接触到许多和我一样退休的老同志,参观了体育馆、图书室和北岸林场的旅游度假村。到满归的第二天,正赶上林业局的职工趣味运动会,看到各单位的职工列队入场,虽然年轻人不多,但个个意气风发。更有趣的是,给优胜者发的不是奖杯或证书,而是米面油各一份,来了个皆大欢喜。听领导介绍,转型之后,职工人数已经从过去的五千多人,减少到一千七百多,全镇人口不足八千。退休的同志多数到牙克石、扎兰屯以致沿海地区生活,社会保障全覆盖,大家的生活比过去好多了。我切实地感受到,经历过几十年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林区父老乡亲,正在走上科学发展的幸福路,几代人“青山常在、永续利用”的梦想已初步实现。“绿水青山,生态屏障”,大兴安岭林区无愧于这样的美誉和称号。
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内心也升起淡淡的惆怅:现在的林业局,居民和职工人数大幅度减少,学校和医院规模缩减,大街上再看不见熙熙攘攘的人群。贮木场空空荡荡,运材线长出了小树,那热火朝天的生产场面再难见到了。打听认识的人,不是已离开到外地居住,就是已经去世了。唠起家常,得问他们的父辈甚至祖父辈的名字。傍晚的街道,灯火辉煌,楼房的窗户只有一半亮起灯光,街上行人稀少,颇显冷清。抚今追昔,理性使我转而想到,这种寂寥应当是属于良性的:停止采伐,天然林终于等到了休养生息;原来生活在这个高寒、偏僻、艰苦地方的人们,通过棚户区改造和生态移民,搬到了更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我应当为他们高兴才对呀。今年夏天,我常常骑车到牙克石兴安新区游逛,和那里来自库都尔、满归的人谈天,得知他们彻底告别了住了几十年的“板夹泥”房,住进了漂亮的新楼房,生活一下提高了好几个档次。虽然我们还面临着不少困难和问题,但是,林区毕竟已实现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伟大转型,这是一个巨大的成绩。不管个人是多么渺小,但我也曾经为之奋斗过,奉献过,我和我的前辈们已融入了历史,这段历史值得永远珍藏。
离开满归的那天早上,我驱车来到了小镇北面的凝翠山。四十多年前还没有这个名字,人们都称之为“防火楼山”,“凝翠山”据说还是老领导范树德同志起的。那时,我在没有台阶的情况下,登上山顶用时不到七分钟,现在估计半小时也不行了。山顶上,凭栏远望,只见晨雾茫茫正在消散,远处是露出的峰峦,下面是激流河、孟贵河合抱的满归镇,在朝阳的照耀下,一片兴旺景象。
在管护局书记刘振宇的陪同下,我们穿越人迹罕至的北部林区,途径伊克萨马、阿巴河、奇乾、白鹿岛、安格林……,这一个个熟悉的地名,过去曾经走过多少次啊。护林员严格盘查,认真履行他们的职责。由于停伐和封闭式保护,一路上我看到森林郁闭,古木参天,幼树已长上路基,天然林得福了,形成了中国北方的一个主要的生态屏障,我们有限的个体生命能在这广袤无垠的森林里得到延续,这是多么值得快慰的事情!不时有旅游大巴开过,天南海北的游客用相机、手机甚至是无人机贪婪地拍摄着金秋的美景,我的心也陶醉了。下面是路上在心里默念的几首小诗:
一
又是金秋林海行,思绪千缕觅遗踪,万千儿女如松桦,代代不息筑长城。
二
画风近似列维坦,诗境直追徐志摩,落花流水空山幽,根河之恋迎远客。
三
如今退休已六年,满归岁月记心间,青春不负凌云志,热血岂怕冰雪寒。
相见惊呼韶光浅,漫游喜看沧桑变,老松屹立有远声,新秀劲拔破云天。
四
朝阳破雾独凭栏,阿巴河畔忆华年,激流无声黄叶落,惜别旧游意流连。
□崔志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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