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冬盼暖也匆匆
春耕夏锄也匆匆
芽萌苗壮 拔节
抽穗 却在风雨中
收割场上秋点兵
头顶一轮金色月亮
在金黄的麦浪里
翻滚
踏平的田间小路
又增车辙的思维
歇足的老牛 蹚开
粗壮的四蹄 恍若
鼓槌敲响丰收的锣鼓
躺倒的高粱玉米
宛如一个个音符
谱写成秋之歌
牛车装满喜悦的
方言
大地刹时矮了
一截 装饰与修辞
却由镰刀精炼
黄澄澄的谷穗
一层层地坐稳
黄昏的余晖 一身
金黄 车轴声与
农村小调 一路
缩短着晒谷场的
距离
回望犹记得
哪块玉米高粱
哪块土豆白菜
哪块油菜花
哪块卜留克
却在脑海里
一浪一浪地疯长
车老板满脸堆笑
心中酝酿明春的
安排
秋后的阳光有些
干渴 秋后的风
有些老成 不像
来时的风流
收割后的田地
到处弥漫着
稻谷的芬芳
远处低矮的乡村
袅袅炊烟散发新米的
饭香
秋爬上农夫的笑脸
秋点缀农妇的脸庞
秋增添乡村的姿色
秋挂在屋檐下 晾晒
满口金牙齿的玉米棒
和那红红火火泼辣的日子
秋的欢歌 秋的笑语
秋的丰硕 秋的洒脱
乡村怎能承载
得下
苦瓜
一枚粗壮的秋
悬吊在一根
挺拔的秋茎上
几片还绿的叶子
水灵灵泛着夏梦
沉甸甸的样子
让人担心
肌肤被春风
夏雨 划上皱褶
一条一条的自上
而下 恍若秋的
小路或河床
伸向地心
身上已结满
衰老的斑驳
内心已是苦苦的
岁月 漫延全身
显露耐久的
毅力 满腹的
一包苦涩 留给
祛火享用
偏侧的蔓上
还做着秋天的梦
一丝丝新嫩的
触须 还凝聚着
向往 既然没有
多余的时间
供其所用
那枚老成的秋
视为榜样
不管来日方长
远处并非远处
只是被朦胧
笼罩 不像春夏的
清晰而已
那是面曲墙
生起一轮月亮的
形象 没有声响
连风都歇息了
秋的季节 也是
万物的祭奠
是一具丰硕的
躯体 给岁月
立传树碑
□姜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