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蒿芽是菊科多年生草本植物柳叶蒿的嫩芽。学名为芦蒿,别称柳蒿、水蒿或雷蒿。
清朝顾景星曾在《野菜赞》中有关于雷蒿的详写:“雷蒿,诸蒿之长,闻雷而发;有青赤二种”这段记载,是对柳蒿的发芽时间与不同颜色的精准描述。意思是说柳蒿的根的上茎是紫红色的。青赤二种柳蒿虽然颜色不同,但味道是一样的。
柳蒿芽是达斡尔人日常菜系中一道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野生食品,柳蒿的鲜菜食用期从柳蒿冒芽可采到端午节为止; 柳蒿芽采后要择净放入开水锅中稍煮几分钟,以无需蛮力用手指就可掐断主茎为佳,滤去水分后即可蘸酱、凉拌、熟炒、做馅、煲汤。一过端午节,柳蒿芽的苦液就会灌浆般填塞柳蒿全株,就算再用开水猛焯也不起作用了。
记得最初认识并开始采柳蒿芽时,我还没有上学。那是在嫩江县江北,有一个叫做额尔和的地方,是我母亲的故乡。
在额尔和达斡尔少数民族原始村,食鱼的最高境界是与柳蒿芽分不开的; 当噗噗的热气一下下推动锅盖时,屋子里就开始弥漫鱼肉香混合着柳蒿芽清香的气息。吃到嘴里第一种感觉就是嫩而润滑,要知道,柳蒿芽这种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的独特味道是其它蔬菜不可比拟的,它经过烹调所散发出的清香入喉后,会产生一种惬意的回味;化解油腻、余韵缠绵。而柳蒿芽的叶绿素一经开水激发更显青碧,做出的菜可谓是色香味俱佳。
第一次与母亲去江边采柳蒿芽,我还没有锹把高;因为不认识柳蒿芽,错把蒿子当成了柳蒿芽。后来在母亲的对比讲解下,我才知道柳蒿与蒿子的区别:柳蒿的主要特点就是主茎光洁无披毛,味道清香,长得也比蒿子密集,所以人们在河边江畔看到的柳蒿芽总是一片一片的。
据说有史以来,柳蒿芽一直被达斡尔人视为天下第一美食香草; 民间有传言说柳蒿芽是达斡尔人的救命菜,关于这个问题我曾问过舅舅。舅舅说:达斡尔人食用柳蒿芽,就好比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好比药王识百草;不仅需要智慧,还需要有探索和认识自然植物的精神和勇气。在困苦的年代里,人们食用柳蒿芽,不仅解决了饥饿,还发现柳蒿芽的实用价值,以此改善和调节日常饮食,这才是达斡尔人爱吃柳蒿芽的真正意义。
慢慢地,我开始理解并惊叹达斡尔人千百年来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关于柳蒿芽的情结,达斡尔族是中国56个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主要分布于内蒙古自治区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梅里斯达斡尔族区、还有鄂温克族自治旗一带;还有少数人居住在新疆塔城以及辽宁等地。无论居住在哪里,达斡尔人爱吃柳蒿芽的习性始终不变。对于我,这种与生俱来的从骨子里就喜欢柳蒿芽的情感是不可磨灭的。而关于柳蒿芽在民间医用偏方里有全草入药的传闻我略知一二,据说能健胃养肝、消炎去火、清热解毒。
如今,遥想当年带我在嫩江县采柳蒿芽的母亲也已年迈,但关于柳蒿芽的情结至今还记忆犹新。多想有机会再回河边看看那郁郁葱葱的柳蒿。聪明勤劳的北方人总能在野外找到它们,而柳蒿芽总是把清香献给世人,把苦涩留给自己,成为人们不能磨灭的记忆。
□胡云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