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军

      从牙克石返回绰源的客车上，透过车窗观风景，心情很惬意。深秋的天空缀满云朵，当客车行驶到乌奴耳鸡冠山路段时，大朵的冷云仿佛难以负重，云脚下开始飘落密集的雪花。远处，山的轮廓隐遁；近处，松桦林一片迷蒙，以阵雪的方式下起了秋后的第一场雪，拉开了深秋的序幕。落雪一阵紧似一阵，落到枯黄的草叶上没有融化，落在松桦林的树冠则形成雾凇美景。密林深处看不到积雪，落雪几乎被树冠托住，空旷的地面变得白茫茫一片，只是林缘的边界落雪的薄厚不一，形成了痕迹，那一阵阵西风，凌乱了落雪的步调。

      在我的印象里，林区的秋来得早，八月末就在秋风加持下，驱散万物的绿意，人们也在冷风的提醒下，把怕冻的豆角、辣椒提前采摘下来。如果说秋末的第一股强冷空气带来的是霜冻，那么第二股强冷空气带来的就是降雪，在九月的晴空里，一场不大也不小的落雪过后，大地就会覆盖一层冰冷的白雪，翠杨、云杉、樟子松的树冠也落满了冰清玉洁的雪，雨雪使小镇变得凉爽、湿润、清新，人们也感受到了季节的更替。十月里，大山阴面的积雪不再融化，树木遮挡不住那醒目的洁白，林区的冬季就要慢慢来了。

      但今年绰源的秋季，气温偏高，一反常态，秋霜延迟有十二天，满园的蔬菜延长了生长期，秋后的第一场落雪迟迟不肯登场，等来的却是一场又一场的秋雨。对林区人来说，没有雪的冬天简直不敢想象，迟到的落雪也会让人感觉很奇怪，甚至不适应。

      就在返回绰源的前几天，我在根河培训，朋友也说今年秋季北部林区气温比往年温暖，尽管也有霜冻和零星的雪花，但真正的降雪却没来。林区人都知道，北部林区秋后的霜雪比南部林区来得还早，而今年林区北部的偏暖同南部的推迟降雪达到了空前统一。早上从木屋出来，栈道两侧的枯草布满了霜晶，走近小河，水面并没有结厚冰，只有河岸的边缘结成薄薄的冰。

      尽管第一场落雪姗姗来迟，但依旧是在人们的期待中凌空而降，潇潇洒洒，湿润了山林，净化了大地。霜与雪总会如期而至，因为冰雪和寒冷是大兴安岭冬季里的孪生姐妹，尽管有时会偷懒，但依然会来临，主宰掌控大兴安岭冬季的主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