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警察!别动,双手抱头!”随着民警的一声厉喝,宋某等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急用钱的肖女士在网上贷款,没想竟遭电信诈骗,警方“顺藤摸瓜”,却发现更大的洗钱迷局。持续追踪的嫌疑人屡屡消失,每天驱车90公里去往其他城市追踪嫌疑人,到达后却即刻返回……民警历经重重阻碍,终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网络贷款竟遭电信诈骗
2022年9月19日,在海拉尔开往大连方向的K2084次列车运行至沈阳至辽阳间,值乘民警接到旅客肖女士报案称,她遭遇电信诈骗,被骗了6000元钱。据肖女士描述,她在某网络贷款APP申请贷款并提现后,一个自称是APP客服的人员通过电话主动与肖女士取得联系,表示肖女士所提供的银行卡号有误,账号现已被冻结,需要向客服人员指定银行卡汇款6000元用于解冻,着急用钱的肖女士毫不犹豫地将6000元汇入客服人员提供的银行卡内。随后,肖女士又接到客服人员电话,要求肖女士再次汇款解冻。肖女士越想越不对,感觉自己可能被骗,便立即找到列车乘警报案。
民警顺藤摸瓜获案件线索
9月20日,海拉尔铁路公安处正式立案,刑警支队“反诈专班”迅速制定侦查方案,确定侦查措施。经初步调查发现,自称是贷款APP客服人员的电话号码为境外虚拟电话,侦查人员无法通过虚拟电话号码锁定嫌疑人。侦查人员随即调整侦查方向,从肖女士给诈骗分子汇款的银行卡账户入手破局。调查发现,该银行卡的开户地址在山东省聊城市,持卡人是王某康。同时发现,肖女士被骗的6000元钱中已经有4900元从王某康的账户转入到勾某龙名下银行卡中,剩余1100元被王某康转入到自己的微信账户当中。
调查人员立即前往山东省聊城市开展调查工作。在聊城市警方的配合下,侦查人员顺利追踪到王某康和勾某龙的踪迹,发现两人社会关系密切,经常在一起吃饭、出行,这加深了侦查人员对王某康与勾某龙合伙作案的怀疑。
在之后的侦查当中,侦查人员发现勾某龙的银行卡流水频繁,总是攒够2万元便立即取出,非常符合“跑分”洗钱、快进快出的涉案特征。
那么,肖女士被骗的钱款最终去向就是勾某龙吗?
通过查看银行监控,侦查人员发现勾某龙每次取钱时王某康都会陪同,二人将钱取出后就匆匆离去,再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难道线索就到此中断了吗?
侦查人员没有放弃,不断反复查看王、勾二人取钱的视频,并决定扩大银行监控视频的时间查询范围,在王、勾二人取钱离去后的监控视频中仔细查找。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对视频监控一帧一帧的仔细查找,关键线索和突破口找到了!
监控视频清晰地记录了王某康再次回到银行的ATM机前,将刚刚取出的2万元现金通过无卡存款方式转出。侦查人员通过线索,将侦查方向指向了这个账户的开户人——湖南省耒阳市的张某。
继续追踪
犯罪团伙露出马脚
在掌握了案件的关键线索后,侦查人员继续对王、勾二人实施严密监控,其他侦查人员迅速前往湖南省耒阳市,重点围绕张某开展调查工作。到达湖南省耒阳市后,侦查人员经过与远在海拉尔的技术人员沟通,发现嫌疑人张某的账户不仅有王、勾二人的打款记录,还有大量来自全国各地的汇款信息,并且资金大多来自像肖女士这样的电信诈骗受害者。
综合评估之后,警方认定,张某与刘某、曾某、王某涛等人就是一伙盘踞在湖南省耒阳市为电信诈骗分子洗钱的犯罪团伙。此时,侦查人员内心清楚,现在发现的张某等人不过是这个洗钱团伙的底层人员,犯罪团伙真正的“大佬”还没有现身,不能轻举妄动。因此决定继续秘密侦查,等待“大鱼”现身。
经过进一步侦查发现,这个团伙成员经常在耒阳市某烟酒店内消费,民警在此蹲守,果然发现该团伙成员的踪迹。正当侦查人员准备进一步跟进侦察时,这伙嫌疑人却突然消失了。难道是连日来的跟踪侦查引起了嫌疑人的怀疑吗?所有侦察人员的心都提了起来。如果真的被嫌疑人发现并逃脱,那么不仅前一阶段所有的侦查工作都将前功尽弃,还会放跑这个坑害群众财产的洗钱团伙,后果不可估量。好在在前一阶段侦查过程中,侦察人员掌握了该团伙所驾驶的车辆信息。通过车辆追踪,发现这个团伙已经驱车前往衡阳市,侦查人员立即动身前往衡阳市。经过大量地调查和走访工作后,终于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区内找到了嫌疑人的落脚点。侦查人员立即对嫌疑人的落脚点实施24小时不间断监控。在此期间,又发现新的团伙成员李某、谢某植、贺某荣三人。这三人平时深居简出,除了去银行收取汇款外,少有社会活动,但团伙成员经常往来衡阳市和耒阳市之间。
他们为什么如此频繁地往来衡阳市和耒阳市之间呢?是不是像民警所猜测的那样,还有更大的“鱼”依旧潜伏在耒阳市?侦查组所有侦查人员都警觉起来。
这天,该团伙像往常一样,在衡阳市某银行取出现金后,驾驶汽车前往耒阳市,侦查人员随即跟上。到了耒阳市之后,民警发现,嫌疑人一直驾驶汽车在城市里兜圈子,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忽然将车停在路边。嫌疑人张某迅速下车,将一个红色背包扔进同样停靠在路边的白色大众轿车车窗内,接着便回到车中,返回衡阳。
“大鱼”现身了!经过反复确认,侦查人员基本断定,这台白色大众轿车的驾驶员就是张某、刘某、曾某等人的上线。随即,侦查人员围绕白色大众轿车展开进一步调查。
“大鱼”上钩
冲破侦查迷雾
经调查确认,白色大众轿车车主为曹某营,经过视频比对,确认收取红色背包的汽车驾驶员就是曹某营本人。经过多天的跟踪侦查发现,张某等人每次将现金取出后,都会通过同样的手段将现金交给曹某营,频率大概在每天1至3次。
随即,侦查人员将侦查重心转移到曹某营身上。通过跟踪调查,发现曹某营每天驾驶白色大众轿车从家中出发,前往某小区出租房屋中,待约定时间后,再次驾驶汽车前往指定地点与下线接头,拿取现金,随即再次返回出租房屋中,直到晚上离开返回家中。
那么,曹某营就是这个洗钱团伙的真正头目吗?他所取得的现金去向如何呢?侦查人员继续蹲守跟踪,调查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在侦查人员的不懈努力下,真正的幕后主使终于现身了。
这天,侦查人员像往常一样对曹某营的出租房屋进行监视,发现曹某营并没有去和下线车辆接头,而是将车开到一个偏僻的路口,将一个糕点礼盒交给一辆大众SUV汽车司机手里。当下并非节日,那么曹某营很可能是用这种方式将赃款转移给别人!围绕大众SUV汽车车主展开调查后,发现这辆车登记的车主是名为李某的女性,并无复杂社会关系,但她的老公宋某却因入室盗窃被列为前科人员。在经过多次视频比对后,确定与曹某营接头的正是宋某本人,宋某可能就是曹某营的上线。
此时,远在山东聊城的办案民警对前期发现的嫌疑人王某康进行抓捕和审讯。在王某康用于作案的手机中发现,王某康每次给张某进行无卡转账时,都会录制一段视频,视频中说:“我给张某转的这些钱是用于购买虚拟币的。”至此,侦查人员通过大量的调查取证确认,这个盘踞在湖南耒阳的洗钱团伙正是通过境外虚拟币交易来进行运作的。
秉烛待旦
覆灭洗钱团伙
虽然已经掌握该团伙的大部分成员以及洗钱方式,但是真正的团伙头目依然没有最终确定,持续的侦察也随时可能引起犯罪分子的警觉。鉴于该团伙成员有较高的反侦察意识,侦查人员决定以曹某营为突破口,对其住处和白天隐藏的窝点秘密侦察,对其他窝点进行监控,避免打草惊蛇。
经过40余天的持续侦察、分析,侦查人员确定了宋某的组织领导者身份以及团伙所有的窝点。成功锁定这个以宋某、曹某营、叶某等人为头目,以张某、李某、谢某植等人为下线的洗钱团伙,掌握了该团伙成员所有人的行动轨迹。
海拉尔公安处随即派遣优势警力,奔赴衡阳、耒阳等地对犯罪分子实施抓捕。在对宋某实施抓捕时,由于窝点内用于洗钱的电脑还在运作,宋某等人不得不当场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所有嫌疑人在毫无警觉中被办案民警抓获。
“90”后团伙扭曲的暴富梦
经审讯,这是一个以宋某为核心,曹某营和叶某为领导的、使用虚拟币为境外电信诈骗团伙洗钱的犯罪团伙。该团伙一直盘踞在湖南省衡阳、耒阳等地。成员全部是“90”后,这些年轻人平时游手好闲,为了“发大财”加入团伙,企图通过为境外电信诈骗团伙洗钱的高回报,实现一夜暴富。
该团伙结构严密、分工细致。宋某负责联系境外网络诈骗平台来“接单”,即境外电信诈骗分子使用宋某团伙提供的银行卡实施诈骗。在境外电信诈骗分子实施诈骗得逞后,由宋某团伙成员通过不断的转手将钱交给宋某,最终通过购买虚拟币的方式将赃款洗白。
宋某团伙成员明知该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但为了高额回报,他们不惜铤而走险。团伙成员经常变换窝点,甚至许多成员相互不认识,就是为了防止被警方发现。前期民警的侦查也证实了这一点,侦查人员屡次以为被嫌疑人发现。原来,嫌疑人频繁变换窝点只是例行的反侦查行为。
该团伙累计涉案金额已近4000万,非法所得200余万。该团伙的覆灭,不仅打击了电信诈骗分子的嚣张气焰,而且斩断了涉案资金转移通道,有力地保护了人民群众的“钱袋子”。
目前,该团伙已被移交起诉1人,取保候审14人,肖女士等受害人钱款将随案件进展在后续工作中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