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华
一场雪,润湿了记忆的窗,雪落无声,思绪万千,记忆的闸门沿着时光的隧道,引领我回到了豆蔻年华时的青春岁月。
那时,每到飘雪的时候,我曾经的邻居,最要好的朋友惠君总是会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她母亲给做的笨拙的粗棉布手套,领着穿得像棉花篓一样的弟弟妹妹来找我出去玩雪。那时,在寒冬腊月的冰天雪地里,我也总会带着姊妹们出去尽情玩耍。两家十来个孩子,一路蹦蹦跳跳地朝着既定目标进发。滑雪板、踢毽子、堆雪人、打雪仗、抽陀螺,玩得不亦乐乎。我们有时甚至玩到天黑忘了回家,玩累了,就躺在玉毯似的雪地上,半睁半闭着眼,陶醉地数着雪花,一片,两片,三片……红色的围巾,沾染晶莹剔透的雪花,天地间留下我们阵阵爽朗的笑声。
我家和惠君家做了20年邻居,两家相处得非常融洽。惠君小我两岁,参加工作后我们又一同被分到原满归林业局高地林场的营林队,成为工作在一起,吃住在一个帐篷里的同事,这得是多么深的缘分呀!我和惠君每天都形影不离,刚刚参加工作那会儿非常想家,每当想家的时候,有惠君在我身边,心生温暖,情绪也会慢慢地好起来。
很可惜,我和惠君一起朝夕相伴的好日子不到3年便结束了,我结婚后调回了镇里,一年后惠君也远嫁外地。起初我和她还一直保持着联系,后来她父母也搬去了她那里,我们便失去了联系。再后来,我便得到惠君患上尿毒症英年早逝的噩耗,这让我猝不及防,难以置信,惠君才29岁呀!我的好姐妹惠君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我而去了,这样的离殇叫我心痛不已,泣不成声。更让我后悔没能在她弥留之际见上最后一面,那种悔恨的痛让我有好长一段时间都缓不过劲来。在我心里,惠君早就成了我的亲人,特别是在营林工队那段难忘的岁月,是惠君陪我一步步走过艰辛,克服困难。我曾不止一次地在心里责备过惠君,为什么不在她病重期间告诉我,或许,在她的弥留之际我能去看她一眼,哪怕是给她端一杯水、喂一口饭,也不会让我今天如此伤感和愧疚。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回首曾经的过往,一切好像发生在昨天。惠君那窈窕的身姿、甜美的笑容经常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每到飘雪的日子,我也总会想起和惠君在一起尽情玩耍的那一幕幕快乐的场景。已到知天命年龄的我,唯有用文字倾诉衷肠。此时,外面正飘落着雪花,我伸出指尖想再次触摸惠君如花蕊般娇艳的脸庞,然而却触摸到了雪化的水珠,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随着一场又一场雪的到来,我所居住的红豆小镇已是旷野苍穹,一片银装素裹。雪花簌簌,我独自走在空旷的原野,也许是太过思念惠君,她那爽朗的笑声犹然回荡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