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金
山东济宁毛行庄是我的祖籍老家,现在那里可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2015年陪父亲去北京看病回了一趟老家,这也是我阔别42年后重返故土。当年那条我从小玩耍的破落的“向阳街”,已经变成了一条人头涌动,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也许是触景生情,望着眼前的一切,勾起了我儿时的记忆。那时我还很小,隐隐约约记得老道外有十多条狭窄的小巷子,每条小巷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房屋,冬日里的冰溜子像透亮的水晶柱,一排排地挂在房檐上。
还清楚地记得距离村庄几公里外有一条大运河,这条运河犹如一条巨龙,给周边的村庄带来了灵性。由于小时候经常跟着大人去济宁市里赶集,记忆中那条古老的中央大街,现在已经变成了繁华的商业街。
时值深秋,天空不时有雪花飘落。我和家人悠闲地行走在故乡的街道上,看到有摊贩在售卖儿时最喜欢的糖葫芦,便飞奔过去,买上一串,一口咬上去,嘎嘣脆,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
任凭时间的沙漏在一点一点静静地流淌,岁月的痕迹一笔一画细细地描绘,而美好的回忆常常带给人们许多温馨和感动。童年,天是那样的蓝、草是那样的绿,孩子们是那样的天真无邪。
记忆中,爷爷奶奶住在老道外四合院中很旧的一个砖瓦房里。我的奶奶是个瘦瘦的、高高的小脚老太太,而我的爷爷也又瘦又高,白色脸庞显得眉清目秀。那时虽然住的是“大炕儿”,无论啥时候,被褥都会被奶奶拾掇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每天天还没亮,爷爷就骑着家里那辆老式的自行车,驮着两个大大的竹筐,在大街小巷中叫卖油条。等天大亮,爷爷便挑着空筐回家了。那时,最高兴的事就是帮爷爷“捋”钱,把长得一样的放在一起,那些面值不大的纸币油油的,皱皱的还有些粘手。爷爷收摊后经常会买回来一块儿用黄色纸包裹着的香喷喷的猪头肉,然后坐在饭桌前大快朵颐地吃着,有时还会喝上一盅小酒。而我就坐在一旁看着爷爷吃,两只小手托着圆圆的小脸蛋,馋的不停地吞咽口水,这时爷爷会喂我吃上一片猪头肉,然后告诉我:“小孩子不能多吃,会拉肚子的。”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值得回忆的事情总是那样刻骨铭心,令人难忘,我多想再回到青春年少的时光。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老房子,那里保留着我们儿时最纯真、最朴实、最美好的东西。
现在,故乡的老房子一直由四叔家的堂弟住着,虽然经过了数十年的风雨沧桑,也已经翻新了多次,但大体还始终保留着原样。故乡是年少时想要逃离的地方,是我们年老想回可能也回不去的地方;故乡是清明的那柱香,是中秋的那轮月,是春运时的那张车票,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口音;故乡是起点,是终点,是即便永远回不去,也依然思念的那个地方。多年来,无论我走到哪里,童年的记忆始终深深地藏在心中,成为心底里回眸故乡时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