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恩
2021年10月23日申时,岳母在儿女亲人的守护下无疾而终,安详离世,享年89岁。在中华民族传统习俗中,岳母一生可谓“寿、富、康宁、好德、善终”五福全临,合起来构成她吉祥、幸福、美满的人生。
岳母于1933年农历五月初十出生,从小家境优裕,在家里很是受宠。新中国成立之初,她在哈尔滨一工厂工作,那个年代女性上过学、有工作、家境好的甚少。她穿着讲究,即使在六十年代物资稀缺、忍饥挨饿的灾荒年代,她也没有受过太多的穷苦。
开发大兴安岭林区时,岳父从黑龙江省公安厅支边来到牙克石,一家人就来到林区,第一批住上了牙克石林业红三楼,那时是牙克石唯一的住宅楼。我与其小女儿成家时,岳父属于建国前参加工作的领导干部,岳母在机关工作,姐姐在读研留学,哥哥在体协工作,还有一位丈母奶奶年近九十高龄。岳父母家除节假日以外,每逢周六、周日中午家人必聚餐。岳母善于做菜,色、香、味、型、意、器都很是讲究,碗、筷、碟子稍有残缺就得换掉。每每周四、周五就开始谋划菜单采买,走时还要给子女们带上些好吃的。待到我们的女儿考上大学,岳母年事已高,改为每周一聚。岳母做饭用餐从不糊弄,就是自己吃早餐也是西式牛奶面包,牛奶要品牌的,面包要全麦的,吃前还要面包机烤一下,抹上果酱、西米丹等,饭后再吃些水果。至去世当天中午还在聚餐,几十年来从未间断。
岳母喜欢喝红酒、品茗、看报、看电视,即使是退休后仍然坚持每年订阅精品杂志、老年报和中国电视报。电视爱看国际频道,关注台海关系,什么蓝营、绿营,马英九、蔡英文,她都了解。岳母喜欢旅游,退休后老两口每年都一起出游一两次,还几次出国去澳大利亚探望大女儿。2010上海世博会期间,出资组织儿女全家都去参观开眼界。岳母期待海峡两岸统一,去台湾看看,去温哥华外孙女处看看,再去悉尼、去浦东新区住住,可惜突发疫情和年龄太大没能成行。
岳母内心安宁,心慈无害,施恩施财于他人,有修有养。岳父兄妹五人,岳母主动赡养公公婆婆直到养老送终,还供养岳父的小妹妹上大学,拉帮贴补较为贫困的亲友邻居同事从不吝啬。让他们最引以自豪的是对教育的重视,培养岳父的妹妹为新中国第一代女大学生,培养了大女儿、大外孙女成为留学博士。记得我女儿考上大学时,岳父母参观完校园后坐在复旦大学双子座楼前的草坪上,脸上那份幸福满足感无比的洋溢和充盈。
一个多月前,岳母身体衰竭入院,经一番CT检查和血液化验没有什么明显疾病,岳母知道自己真的老了,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住院第二天就死活要求回家,申明一定不要插管、不要过度治疗、后事一切从简。面对死亡,她依然淡定、从容、豁达,直到临近终老,还在为儿女们着想。
其实,所谓的人生观,简单来说无非就是对待生活、对待生命的行为和态度。或积极,或消极;或看开,或纠结;或安享,或忍受;怎么活都是一生。我想,岳母积极豁达、享受生活的态度是可供借鉴的。在岳母的人生观里,还包含着人死观,包含了人死观的人生观方显完整。生死一生,重在过程,初心易得,始终难守。我的岳母,爱生活、讲品质、善良包容、热情奉献,虽平凡一生,却得始得终,非同时代的一般女性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