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芙蓉
睡梦中,我听见墙角那盆孔雀竹芋发出细琐的嘶嘶声。我知道,这盆孔雀竹芋正在“开屏”……
这盆孔雀竹芋从不因外界环境恶劣而耽误生长,饥渴都能自我调适。它来我家已经十多年了,在我不在意、不关注的情况下从一株小苗逐渐长成如今这般郁郁葱葱的模样。
记得很多年前,母亲在早市看上这盆花,回家多次和我说,喜欢上一盆花,就是嫌贵,不舍得买。
“喜欢就买呀,放在家里赏心悦目,多好啊!”我劝说母亲。可是,节俭成习的母亲还是不舍得买。
难得母亲说喜欢什么东西,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起个大早,来到早市,看到了这盆母亲心仪已久,在我看来却毫不起眼的孔雀竹芋。我花了80元钱将它买回家,然后找了个精致的的花盆栽下它。
从此,这盆孔雀竹芋就在我家安家落户了,我在照顾其他花儿的时候顺便给它浇点儿水,从来没有过多的关照。却在不经意间发现,孔雀竹芋已从一株娇嫩的小苗,长成密密匝匝的一大丛,长得生机勃勃充满生气。花盆里的新苗老苗挤挤插插,要把花盆挤破似的,花根胀得满盆都是。
我多次想给孔雀竹芋换个大点儿的花盆换些营养土,怎奈它的花根紧密地抱成团,紧紧实实地撑住花盆。除了敲碎花盆,或者采取“浸根”的方式用水泡透,才能拔出它的根。我舍不得弄坏花盆,又找不到大水桶或水缸给这个“庞然大物”浸根,只能任由它叶片缺乏营养,一片片枯萎。大的叶片在陆续死亡,可是幼小的嫩芽却又破土重生。这盆孔雀竹芋在我不关心不照料的情况下,随时改变生存策略,依然茁壮成长,生机勃勃。
直到有一日,我擦地板的时候,不小心弄倒了这盆头重脚轻、上下失衡的孔雀竹芋。花盆由于长期受到根部的重力挤压,变得十分脆弱,倒地的瞬间,“砰”的一声闷响,破裂成好几片。花盆坏掉了,花根依然丝丝缕缕紧紧地抱在一起。
我把孔雀竹芋倚靠在墙角,漫不经心地去找盆、弄土。一晃就是几天过去了,它就在墙角飒爽英姿地站立着,裸露在外的根系由于缺水都已经干瘪。它的根部实在太大了,朋友送来的新盆有围度,但不及以前花盆的高度,我就野蛮粗暴地把它的竖长根拦腰剁掉,剩下小部分的根,重新栽在花盆里。本以为伤了根的孔雀竹芋会虚弱地缓缓苗,可是,它却依然精神抖擞,越发壮实。
我被孔雀竹芋的顽强不息所折服,逐渐爱上这盆低调而不张扬的花。白天,孔雀竹芋的叶片向四周舒展散开,叶面向上,层层叠叠,淡绿的叶面上墨绿色的花纹像是谁用水彩画上似的,在条条白色细线的衬托下,好似美丽的孔雀正在开屏。晚上,竹芋的片片叶子就笔直地站立起来,每片叶子以中心的叶脉为轴折叠合拢,你挨着我,我挤着你,互相依偎在一起,就像孔雀收翅一般。
雨果曾说过:“人在逆境里比在顺境里更能坚强不屈,遭厄运时比交好运时更容易保全身心。”我想这盆孔雀竹芋就是这样吧!在逆境中磨砺奋发向上的意志和百折不挠的精神,在跌入谷底时,凭着顽强的毅力,于逆境中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