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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光明媚的日子你依依离去

叶桐
2019-01-21
752

      诗人、作家尹树义先生真的走了,走在阳光明媚的正午。
      在此之前已有好几次谣传树义没了,现实社会就是这样,往往传言就是不远的预言,不幸一言成谶,2019年1月16日11:40分许因癌症晚期一年多的他永远离开了这个让他曾经煎熬、挣扎、追寻、探索的四维世界。
      认识树义弹指一挥间已32年多,那时我们俩同在《林海日报》社编辑部一角黑暗的办公室里,也许是近墨者黑吧,就跟着他开启了文学创作的航帆,他最初的诗作往往我是第一位读者,交流切磋后再投出去,读得多了就有了品评的想法,有时干脆作品与评论一起投。尽管在追寻文学的道路上,我曾多次靠岸憩息,工作也多次变动,但他却始终如一坚守一生不停歇的一路扬帆远航,即使是机械也早该检修甚至于大修了,如今他终于累倒在追梦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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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树义于1958年5月出生,原籍辽宁黑山县人,1977年在内蒙古牙克石应征入伍,在北京军区坦克一师做战士、报道员、新闻干事,还选派到河北省人民广播电台做实习编辑。从部队转业后到一家建材企业从工人做起,做过机关支书、宣传干部、新闻干事,因为作品常常见诸报端而小有名气。1984年被《林海日报》社选中调入,先后任编辑记者,《星期天》、《林城晚报》编辑记者、《经济周刊》主编、《生活周刊》主任、主编,也曾当选牙克石市政协委员和呼伦贝尔盟监察员。
      但是,不管是在工作之间还是之余,自始至终坚守文学这块沃土,不忘初心,孜孜不倦,夜以继日,如苦行僧般爬格子敲键盘,常常是不分节假日点灯熬油到深夜。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多产作家,四十余年干了别人百余年的活,创作高峰时几乎是“一天一首诗,三天一篇散文,每月一篇小说”,图书堆成堆,手稿摞成摞,堪称著作等身。
他著作主要有诗集《远离赤道的主题》、《在北方的北方看海》、《荒原之星》、《北方的寓言》、《中国玄诗流实验诗--东方神话》、《海水谣》、《尹树义诗选》、《尹树义作品集》;散文集《北方的月光》、《呵护生命之灯》、《有树的大风景》;长篇小说《寻找生命》(与林岩合著)、《野孩儿达瓦》、《古河》、《大岭小调》;童话集《木咯咯历险记》、《瓶中的火孩》、《福娃五人行》、《五娃森林历险记》、《森林童话故事选》、《轻松小磨盘系列》、《漂流瓶系列》、《大生态健康故事口袋系列》、《故事葫芦系列》;中篇小说集《最后一片绿洲》;理论专著《中国玄诗流的构想》、《走在智者的边缘》、《编辑思想者》、《百岁指示》、《写作快速构思法》等等,创作出百余部作品。
      其中小说《最后的莫日根》被内蒙古人民广播电台改编成广播连续剧《走出山林》,《五娃大森林历险记》被改编成动画片。
      他的名字和文学创作成果被载入《中国作家大辞典》、《中国散文家大辞典》、《中国诗人大辞典》、《中国文艺家传集》等,多部作品已被中国现代文学馆、中国当代作家代表作陈列馆等处收藏。
      他曾获诸多文学奖项:国际交流笔会特等奖,华北图书出版奖,内蒙古自治区五个一工程奖,全国关注森林文学奖,全国梁希文学艺术奖,骏马奖、金雕奖等各种奖项达百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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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头衔有很多,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全国林业系统著名作家,呼伦贝尔市、内蒙古大兴安岭林区本土著名文化名人,有几十家报刊对他进行过专访,他的一些作品还被翻译成外文。评论家郑涛专门研究尹树义的论著《诗者?思者—尹树义作品的鉴赏与研究》由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
      除了文学方面的显著成就,树义始终是一位文学的活动家、倡导者和传播者。他倡导组织了一些文化沙龙,周边很多年轻人在他的积极引领、熏陶、鼓动和帮助之下,逐渐成长为诗人、作家的大有人在。还帮助过许多人归纳成篇印制出书。林业与地方、年轻与年老、区内与区外,很多人都是在他的牵线搭桥之下才逐渐熟悉和成为文朋挚友。
      除此之外,他更是一位生活中坚韧不拔的忍者和强者,在生活、人际、世俗、非议甚至于诽谤的锤炼打压之下,依然故我地沉默、忍受、坚守和顽强。他在一些人的猜忌中倾心倾力抚养严重脑瘫女儿33年无怨无悔,其实,不管是亲生,还是领养,早已经不再重要,他作为父亲能够过做这些已经足以令人钦佩,这是常人所不能做得到的。
      作家、诗人尹树义先生的不幸去世,在内蒙古、在林区,乃至文学艺术界引起很大反响,人们以各种方式表达哀思和悼念。中国作家协会、中国林业作家协会、内蒙古作家协会、呼伦贝尔作家协会、内蒙古广播电视台驻大兴安岭记者站、中国绿网、中国西部散文家学会等纷纷发来唁电,对尹树义同志的不幸离世表示沉痛哀悼。
      著名作家、诗人、评论家阿古拉泰、刘艾平、刘振国、候建华、姚广等,还有很多认识和不认识的文友等悉知尹树义去世都深感惋惜,牙克石市文联及众多文朋挚友送了花圈,以不同方式表示悼念。
      哲学、经济学双料教授候建华老先生道:树义的文学成就,在内蒙古大兴安岭林区是一流的,拔尖的。报社应该发消息,发悼诗悼文,不能"只限正处以上"……得此恶病,遭此大罪,走,就是解脱。留下几百万文字,一辈子也值了。干得太苦,他是让文字累死的。看看路遥、陈忠实……甚至于二月河!这些是苦干派,熬文字,最后没熬过,被文字夺命。另一端是玩文字一派。徐志摩、郁达夫、郭沫若、张恨水、琼瑶、李敖……熬者伤身伤心,最终以身殉于文字……
      林区作家顾玉军道:为文学而苦,为文而乐,为文学而生,为文学而执着!他是林区文学的一面旗帜,是林区文学界的骄傲。
      牙克石市作家协会原主席图影女士道:清晰记得他的憨笑,他唯喏喏的不住点头。他的手中永远会拿着本子,走哪写哪,哪一页哪句话都有故事。往往是他热血沸腾地讲,我心怀崇拜静静地听。听着听着我就会感动;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故事?为什么多少苦难都打不倒他?最佩服 他对文学的那股韧劲、倔劲、拼劲、憨劲。就像一头傻牛,被人抽一鞭子,踹几脚,连头都不回一下,照样闷着头,红着眼往前走。那是眼下文化人对文字少有的执着与敬畏。他活着可惜可怜,走了可悲可敬……只是近些年没有相见,好多年树义都是我和文化人的桥梁。我从心底里佩服他像老黄牛一样只顾耕耘,不问收获的韧劲儿,那是一种眼下文化人缺少的执着和坚持。经常心痛他,惋惜他,可怜他,又敬佩他……好在我给他写了一本传记《冉冉升起》
      作者吴士林道:都说文人清高,但恰恰相反,尹树义老师结交的竟是些我等草根族,这就是他的可贵之处!
      作家姚君英女士道:“我只记得他的好……”,并做诗《敬悼恩师尹树义》:“您一定找回了\曾经丢失的那对金色翅膀\在这个皑皑白雪映着灿烂阳光的\明媚的日子里\您义无反顾地\飞向了那个干净的自由的\没有痛苦没有忧伤的\叫做天堂的地方\\”
      不认识的文学爱好者刘桂琴特意创作诗《那山—悼念尹树义老师》:“您是林区一座丘陵\我没见过您\可您的故事\刻在我人生的路旁\催我奋进\\您是林区一座丘陵\让我们送您回归山林\从此放下重负\吟风踏月了断牵挂\前路不再泥泞\\”
      尹树义被人们称作善良的傻子,文字的痴人,众人但愿他在天堂里你活得轻松。如尹树义在《北方的童话》里《化作永恒》写到:“在云和雪的包围中,森林中的你无路可走。无路可走的你,从此走行更自由更轻松”,最终成为自己的写照。
      微信圈老林头道:“尹树义 ‘这个掀开二十一世纪门帘的人’,却匆匆离开21世纪驾鹤而去。他的轻松是常人不能理喻的轻松,他的自由却是在灵魂深处驰骋云天的自由。凭借对文学的敏感、超人的勤奋、原始的善良,尹树义在写作之路上苦苦地跋涉,从一个童话到另一个童话,从一个奇迹到另一个奇迹……  他才华横溢,文思泉涌。各种文学体裁驾轻就熟,健笔纵横。如百川交汇,激情洒落;似山泉倾泻,铿锵有声”。
      老编辑蒙原道:“八十年代我编辑《新诗报》的时候,对尹树义的作品印象深刻”。
      《大河诗报》编辑张世超道:“东部区两位诗人接连离去(前不久诗人、扎兰屯市文联主席王静运先生去世)! 可惜可惜 ! 内蒙古诗坛的巨大损失”。
      媒体人佟佩道:他是为写作而生,为写作而死。他的一生,笔耕不辍是他的宿命,只管耕耘不问收获是他的信条,写作几乎成了他的生活方式。我第一次见到尹树义,是上世纪80年代《林海日报》的春季植树活动。劳累了,大家纷纷聚一堆儿闲聊,却见到他独坐一旁,拿出纸笔在写什么。我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不合群?
      作家林岩、北方、李岩评价道:他是林海文坛中的一座高峰,他的作品的理性和哲学思考,艺术风格、人文关怀、森林情结,源于他历史理性的思想光束。他的爱,是呵护生命的冉冉的太阳。尹树义走了,把他的作品和文学精神,永远地留给了我们,这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文化财富。并做挽联:诗情激扬横溢莽莽林海,天妒英才泪垂巍巍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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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盖棺也不可定论。尹树义既是一位文学成功人士,也是一位颇具争议的人物。他既钟情放飞思想的桀骜不训,也遵纪守法不敢枉越雷池;既孜孜以求憧憬寻觅文学的象牙之塔,也认可世俗或权或贵也是一种成功;既有清高淡泊文人之气节傲骨,也有语言笨拙、表情木讷后的卑微、懦弱;既有道法自然悟道无为的哲理思辨,也承受着追求声名的世俗之累;既善于文友间侃侃而谈滔滔不竭的布道畅言,也笃定君子之交的达人常态;既有不辞劳苦甘当基石助人为乐的奉献精神,也有不按世俗套路出牌的另类举动……按照他的文苑老友齐治国的说法:“古今中外,非痴情于一难成大事。尹树义因写作成瘾留精神财富,从热心助人见大爱无疆;虽不善交际却无害于人,建酒瓶博物馆遗泽后世。树义先生堪称林区骄傲,文苑奇葩。受其恩惠者多是文苑好友,诽议中伤者未免有失厚道。”他是一位内心挣扎充满矛盾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个悲剧式人物。
      但人无完人,金无赤足,才是完整丰富的人生。文友们评价道,有一种情感叫“大爱若愚”;天才与傻瓜,其实是不可分割的合体;灵魂与灵魂的撞击,才是智慧之本哲思之源。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有其长必有其短,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什么完人。人生如作品,或许有时候被争鸣才更有存在感。虽然他活了一个甲子时间不长令人惋惜,但我想生命的价值不仅仅在于时间的短长,更在于让生命拥有深度、广度、厚度、丰度和蕴含,人生才更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死者长已矣。缅怀诗人、作家尹树义先生的离去,更重要的体现是人们对于文化的尊重,请朋友们不要痛苦和悲伤,按照现代天体物理科学假说,遵循物质不灭定律,尘归尘土归土,他的躯体或许真的可以化作原子、离子、量子等物质依永久然存在这个世界上,也许他的灵魂幻化成电波进入另一个多维空间。他就是一部活教材。
      文学成就了他,文学也湮灭了他。如今他终于卸下了重负,彻底地解脱了,舒展起久违的翅膀向西天飞翔,也许那是一个身心自由公平正义极乐世界和与人无争的桃园乐土。
      40年笔不停挥地写写写,实在是太累了。被作家齐治国老先生誉为“文魔”的尹树义先生走了,走在冰雪寒冷的冬季,尽管他一生缺少阳光与温暖,长时间呆在在小屋里、黑夜里不停的写写写,但是却选择了在午时阳光最为充足明媚的时刻依依离去,让不凡的人生在最后找到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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